来源:E网赢 日期:2017/10/21 13:53:55 浏览次数: 我要收藏
走进复兴中路近思南路的一个旧式里弄,推开一栋三层房子的铁门,左近商业街的喧嚣便连同暑气一起被隔绝于门外。这里是古琴个人工作室“钧庐”的所在。二楼30平方米不到的空间内,或高凳,或席地,四个学员端坐琴前。面前的老师,人到中年,不着长袍马褂,不见术语堆砌,这便开始了古琴基础班的第一堂课。
这位老师就是“钧庐”的主人杜金鹏,中华古琴文化促进会理事长、中国古琴协会理事,擅长琴歌吟唱。他老家在辽宁,闯荡过广州、北京,却最终投奔了上海。他坚信,上海更适合古琴推广。
图说:杜金鹏在山水间游学吟唱
藏龙卧虎的地方
在广州星海音乐学院教学生流行乐演唱,拿下2007年香港国际艺术节优秀导师奖和2008年亚洲青年艺术节优秀导师奖,却在读研期间转而研究中国古琴、学习琴歌吟唱。一学快8年了,他已经在北京参与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古琴乐团,却又搬来上海发展。杜金鹏说,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琴歌践行者,希望为自己的音乐事业找一片广阔的天地。
他看好吴越一带是历史上古琴流行的地方,却没去常熟、太仓这些古琴名乡发展。选择上海,是因为这里历来是文化重地,又受西方文化浸润,对外开放性很强,这种特质是江南其他地方没有的。
2014年刚搬来上海时,左面邻居家播着交响乐,右面邻居家听着地方戏,却相安无事,这令杜金鹏印象深刻。他看到上海人对艺术的追求和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一样高。
有朋友要办诗会,杜金鹏便邀他们来“钧庐”。他提议,用古琴为诗朗诵即兴伴奏。现场效果让在场者惊叹:“原来当代诗的意境也可以用古琴演绎!”
“上海是藏龙卧虎的地方。”他发现,在上海,要办个演出、诗会、雅集,很容易就找到合作伙伴。“上海人有料却不张扬。”经和上海文化界人士多次合作与切磋,他的创作更大胆了。诗会现场,现代舞艺术家胡家禄被古琴的演绎感动,情至深处随琴声徐徐起立至观众中激情起舞,全场为之动容;被业界公认为中国最具特色的吉他手汪文伟也和他合作过。眼下,杜金鹏还在探索实验音乐会,与最前沿的舞美技术跨界结合。“传统文化在上海能找到爆发点。”
日趋大胆的开拓
今年是他在上海定居的第二年。之前,他也几次来上海开古琴音乐会。“上海是个不养闲人、促人向上的地方。”杜金鹏说,这种城市氛围与自己的追求相合。
搬到上海后,演出渐渐减少了,普及讲座和授课教琴则多了起来。讲座一个月约两次。授课目前开4到6人的小班,学期半年到1年,每堂课一个半小时到两小时。
作为少有的以琴歌见长的古琴艺术家,杜金鹏一直有个理想,要把传统吟唱与当代审美结合,让三千年流传下来的乐器伴随普通人的生活。“琴歌在古时候相当于现在的流行音乐。好的东西不应该只是作为遗产保护起来,而是要能继续生长的。生长所需的养分是生活,尤其是当下我们每个普通人的生活。”
他在上海办过大众讲座,也开过小型沙龙。在“钧庐”的二楼小艺术空间里,人数最多的一场挤进了将近50来人。过去,听众大多是35岁以上的,在上海这两三年,这一人群越来越年轻化。
“别把古琴当成古董成天供着”,“不要附庸风雅,走进去才是最棒的”,“古琴说到底是一件乐器,养琴最好的方法是弹琴”。杜金鹏对学员说的话重复着一个意思:真要了解古琴,就要走近古琴、深入古琴、学好古琴。
今年,杜金鹏新开班,尝试把琴歌、吟唱、诗词结合在一起教授。在他看来,弹唱互补,吟唱可以帮助掌握古琴曲的规律。“古人就是即兴作赋的,不要把它看成很高深的东西。”他计划让学员经过4个月的研习,学会简单的吟唱,具备自学琴谱的能力,甚至为诗词谱曲。
其实,杜金鹏鼓励学生将生活融入古琴曲,有更深层次的用意: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,很多现代人被物质生活禁锢了,发现美的眼睛被蒙蔽了,才会勾心斗角、急功近利。“通过推广古琴,希望能帮助人们把自己的德性找回来。”
今年7月起,第一个小班开班,3名学员是零基础,还有一位六七年前学过一点儿,后来没练,现在所学也差不多忘光了。“我们尤其欢迎零基础的学员。”杜金鹏说,如果已有错误的习惯,纠正不易。“纠正一个错误的指法就要花上3个月到半年。”
艺术交流方面,杜金鹏的点子也越来越多。雅集,是邀请文人雅士吟咏诗文、议论学问的集会,以前他在北京时就一直办,但与当代艺术、情境吉他结合的雅集是到上海才开始的。游学、诗会,则是来上海之后开拓的新形式。一年两三次的游学,杜金鹏召集众人到野外,在山水之间听琴、吟诗、品画,体会古琴、人与自然三者的关系。
“你会发现音乐、文学、书画都是相通的。”有一次,在星空下,四处寂静,唯余琴声,大家以抽签形式读诗,有人还因为抽读的诗词契合了自己的遭遇而不禁流泪。
以心换心的朋友
要在偌大的上海找到一个交流琴艺的场所并不容易。杜金鹏一直钟情于旧上海法租界的老房子,觉得古琴和老房子的气质才相配。两年前,为了给工作室找地方,他看了很多房子。原先在武康路上看中一套,大平层格局,办几十人的讲座不在话下,可房东一年要价上百万,只能告吹。复兴中路这一套,离淮海路不远,又位于旧式里弄,闹中取静,价格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,他便果断租下了,还特意找了几件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人家的家具,放在了贵宾室。
房租也不便宜,杜金鹏每年给60人授小班课,支付房租的话也还缺个零头,更别提维护工作室的费用和日常的生活开销了,他只能另外靠交流演出等收入接济。
其实,“钧庐”里摆放的茶具、古琴乃至桌凳大多是出售的,但所有器物都没有标价,更像是陈列。朋友笑杜金鹏不会做生意,他也确实不为生意而来。
有的人头一年没跟他买过一件东西,认识的第二年,成了朋友,渐渐买一些。在杜金鹏眼里,买他东西的其实都是因为支持他的文化事业。有的人不买,也会给出很多中肯的建议,关于工作室的,关于古琴推广的,甚至会关心杜金鹏的个人生活。“上海的朋友是出自内心地默默帮助我。”杜金鹏说,“他们想的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,只要是自己做得到的,就会去做,体现着一种契约精神。”短短两年,不单是通过音乐认识的朋友,街坊邻居也和他熟了。没人的时候,邻居们会主动代收快递。“我们都没打过招呼,他们就帮着收了。”
有趣的是,来过这里的都成了杜金鹏的朋友。欧洲科学院院士、《欧洲评论》主编、国际现代语言文学联合会的前任主席赛奥·达恩,4月来“钧庐”听完金鹏吟唱后很感动,原定几十分钟的参观,一坐坐了三小时,从青花瓷,聊到茶道,再到欧洲中世纪音乐与诗歌的配合。“钧庐”的第一位学员,学成之后在朱家角也建了自己的艺术空间。
“没有琴的,可以搬一张琴回家先练起来。”杜金鹏对新学员照顾周到,他不以卖琴为授课的目的。市面上好的古琴少说上万元,用名贵木材和精良工艺制作的古琴价格上百万。杜金鹏明知这是赚钱最快的方式,也确实有人一教琴就让人买琴,可他却不愿意这样做,觉得这样拿人的钱“于心不安”。他希望学员在了解古琴之后,学会分辨琴音优劣,再选一张适合自己的古琴,而不会被市场上鱼龙混杂、良莠不齐的琴所蒙蔽。
不让古琴推广变味,“做更好的自己”,这是杜金鹏为工作室定下的努力方向。(新民晚报记者 张家愉)
在百度中搜索移居上海“白手起家” 杜金鹏:上海更适合让古琴走近普通人
在好搜搜索移居上海“白手起家” 杜金鹏:上海更适合让古琴走近普通人 在有道搜索移居上海“白手起家” 杜金鹏:上海更适合让古琴走近普通人 在搜狗搜索移居上海“白手起家” 杜金鹏:上海更适合让古琴走近普通人 |